伴随着如雷般的喝彩,林奇·贝克深鞠躬后缓缓退出太阳魔术团的舞台,尽管有着丝丝疲惫,但林奇的脸上有着难以掩盖的激动,他和太阳魔术团的团长老约翰约定过,完成了这场表演后,老约翰就同意他的离开。
三年前,被冠以罪人之名的贝克一族统统被关押在有着“深渊”之称的监狱——塔尔塔洛斯。最为年幼的林奇·贝克因为帝国人的慈悲而躲过一劫,但是林奇知道这并不是他幸免的真正原因。
……
“瞎子而已,能翻起什么大浪。”帝国士兵骨子里的轻蔑话语又一次令林奇感到深深绝望。
对的,我是一个瞎子,五感不全的我无法与元素沟通,连成为魔法使最基本的资格都没有,我剩下的只有一条年轻的命,谁要谁就拿去好了。林奇目光有些呆滞,他能感觉的到周围帝国士兵的冷漠。
“喂,我最后再说一次,那该死的魔剑真的是我**的,和我的家人无关,杀了我,然后放了他们。”声音有些沙哑,林奇重复着之前说过无数遍的话。
“小子你可真是招人烦啊,一万个老子在魔剑“潘多拉”面前都是瞬间灰飞烟灭,你他吗还直接给老子**了?”
说话的帝国士兵有些恼怒,他踢了一脚林奇的腹部使之倒地,然后有些粗暴地用铁靴踩在林奇的脑门上。弯下腰大笑着。
“普通人一辈子都是普通人,你要是这点觉悟都没有干脆还是死了算了,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周围的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侧脸深深陷进泥土地里,林奇一直睁着他那琥珀色的倒三角眼,虽然腹部传来阵阵剧痛,他却置若罔闻。嗅了嗅鼻尖的咸湿气息,原来土的味道是这样子的,好想知道长什么样的东西是这种味道啊。
“为什么我会是个瞎子?”忽然间浓浓的哀伤在林奇心底蔓延开来,在这一刻他有了死的想法,不幸的自己总是将不幸带给他人,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。
“喂喂,少年你的想法很危险啊,不就是光明么,我给你好了呀。”有些焦急的女声蓦地在林奇的意识深处响起。
“谁?”突然出现的声音令林奇一惊,尽管这是很柔美的声音。
“你问我是谁?小子你可要听好了,我可是封杀过无数天之神的大名鼎鼎的“慈悲之剑——卡提那,哼哼,想当初……”
“抱歉,那是什么东西?”听着这骄傲的话语,林奇立马打断了接下来可能要出现的一大段少女的“无敌史”。
“切,真是没礼貌呢少年,嘛,毕竟寄宿在你意识里这么久了,这点小事还是不跟你计较了。”少女在“这点小事”上咬字极重。
“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很计较。”林奇有些无语,少女那明显有些牵强的语气大概只有笨蛋才会听不出来。
“真、真是啰嗦呢,好了说正事了,你想要光明对吧?那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。”
“什么?你还是去死好了,我不会再被骗了。”听到“交易”两字,林奇内心忽地腾起一股无名怒火。
“呀呀,你是说潘多拉的事么?那家伙是骗你的啦,执掌破坏与毁灭的剑怎么可能拿来治病救人呢?太天真了啦少年。”
“难道你知道这件事?那你快去跟他们说啊,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,跟我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。”林奇有点激动地在自己脑海里叫喊着。
“嗯,我是知道,你从小到大的事我全知道,不过真是愚蠢呢少年,我要是能光明正大地出去还会寄宿在你的意识里?还有,你以为我想到你这里来么,只是整个魔法大陆没几个普通人而已啊。”卡提那的语气虽然有些轻蔑,不过从她的话中可以感受到她确实无能为力。
“既然你知道,那你就这么看着?看着我干傻事,看着这么多人惨死于魔剑之手?”林奇的语气充满了愤怒。
“……”
“因为有必须解放潘多拉的理由。”卡提那沉默了一会儿,有些平静地回应林奇的质问。
“纵使是以毁灭整个斯坎地城为代价的理由?”林奇的内心充斥着悲愤,原来是有人能阻止这一切的,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。
“是的。”卡提那的回答很简洁,简洁得令林奇感到绝望。
“喂喂,这是假的吧”林奇低声呢喃道。
“这样下去可不妙啊。”
慈悲之剑虽然是给予人慈悲,同样的,过强的悲哀之力也会侵蚀慈悲之剑。卡提那能感觉到林奇内心的悲哀在无限制地蔓延,于是她不得不在林奇的意识空间显出原形,那是一位有着金黄色长发,背生八翼,眼中闪着仁慈之光的美少女。
“嗯?”第一次在漆黑的虚无里见到了除黑暗以外的东西,绝望着的林奇不由得愣住了。
“少年,能给我的时间不多了,你听我说,第一,潘多拉是不会无故杀人的,只是她的意识被污染了,请你救救她,当然我赐予你光明的条件就是这个。”
“什么,救她?这绝对不可能!”
“你先听我说完,第二,魔法不一定是个好东西。”
“第三。”卡提那笑了笑,来到了意识空间里林奇的身旁,俯下身吻了吻林奇的额头,“你一直是个温柔的人,遇见你真好呢。”
“什、什么?”林奇瞬间懵在那里,呆呆地看着卡提那的身体化为一道道流光。漆黑的空间壁障一片片崩塌、剥落,林奇的瞳孔逐渐有了神色。
“喂喂,这告白似的离别话语算什么啊,你等等,我是不会救那个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轻,林奇如断线的木偶般瘫在漆黑的地上,他的信念有一霎那动摇了,对潘多拉魔剑的必杀之信念居然动摇了。
当最后一片漆黑的壁障剥落时,林奇猛地睁开了双眼,刺眼的光芒并没有令他马上闭上,他强忍着眼泪,起身仰望他那日思夜想的光明世界。周遭只是一片荒凉,没了兴致的帝国士兵早已离去,大概是任由林奇自生自灭吧。
得见光明的林奇并没有太多兴奋,呆呆地望着仿佛近在咫尺的蓝天白云,脑海一片混乱。
林奇的族人因他的过失被关在塔尔塔洛斯监狱饱受折磨,而自己却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光明,其中最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恩人要自己去救最恨的仇人。
“呵,其实错的都是我吧?”林奇自嘲了一声,苦涩的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。
“一开始不是个瞎子就好了。”
……
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着,夕阳将林奇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,他来到一个湖边,波光粼粼的水面隐约可以看见倒影。
“原来这就是我啊,为什么感觉眼神这么吓人,不过貌似挺帅的,等等,应该能用帅来形容吧?”林奇的内心陷入了纠结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林奇忽然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背上有着交叉双剑的刻印,一把是白色纹边的实心剑之刻印,一把是黑色纹边的空心剑之刻印。
“难道是卡提那?”
貌似对“卡提那”三个字有了感应一般,白色实心剑之刻印亮了一下之后,闪耀着光华从林奇的手背上升起,在空中凝成剑的形状。林奇接住了这把剑,然后有些无语。
“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,一般的剑不都是长而锋利的么,这把剑却短的不行啊,等等,这是还没开过刃的?等等,这剑尖难道是被人折了么?”
“我感觉被坑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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